丁香花开
工作中,偶尔一次出差,竟和两位和我从同一校门走出的师哥同坐。他们都比我早毕业的,一个是早五年,一个早十年。他们说,这倒不奇怪,长岭县很多知名人士都是从我们学校走出去的。虽然他们都比我毕业早,也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小有作为,但对于校园那方四角天空的怀念都是一样的,这些莘莘学子,学到本事也好,没学到也罢,毕竟我们都把自己最潇洒最年轻的岁月交付给了那个被称作西郊花园的地方。
青青的校园,青青草,朝气蓬勃的我们,更像是愣头青,头顶棱角四处碰,疼了咧咧嘴,不哭,继续碰。记忆里的校园是那般美好,那般清纯清澈,没有瞻前顾后,没有林林种种的人际关系,没有私心杂念,什么都没有,那是唯一可以塑造自我、展示个性的地方,也是唯一安放自由灵魂的地方。就像是坐火车,从东北一路聊到南方,彼此哈哈一笑,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再遇,已是恍如隔世。
暖暖的夕阳,从我们女生寝室的西窗射进来,当然一同射进来的还有追求姐姐们的男生扔进来的石子,打坏了玻璃,保安气呼呼地找来,姐姐们就说,是大墙外的住户用气枪打鸟打坏的......这是我们95届女生唯一的一个阴面寝室,欣赏夕阳是我们独有的权利。
我们第一次喝酒是在95年的元旦,一瓶啤酒就能让你一塌糊涂,不像现在,白的也敢整,整了也没事,可是那样飘忽的感觉是没有了。那时侯学跳舞,男孩子是不好意思邀请女孩的,就自顾抱着凳子跳,现在呢,那份羞涩早被老练成熟代替,没什么能使那张曾经内向如今长满胡子的脸庞再有红云一片,现在,哼哼,哪怕是荤笑话,也能成堆地侃。
饭桌上,一位师哥谈起他们班级的杀人案,是因为那女孩不同意和男孩处朋友,结果被杀,当听他说到那男生在丁香树林震耳的磨刀声,我们的心也直冒凉气,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年轻,因为倔强的自尊,因为爱。那片丁香树每逢五月就会艳艳地开,师哥们在的时候,它会开,我们晚十年来的时候,它还在开,可是在那个时代长发飘飘的女孩,到了我们晚辈来的时候,却成了白色幽灵,女生们偶尔会被一块飞在天上的塑料布吓得大叫,然后就连着几天不上课,说是被那女鬼吓坏了。那塑料布像及了长发飘飘的女子,一身洁白的衣裙。悲哀!而丁香花,照旧开。
校园里有果树,多半是李子,夏末就开始成熟,让人垂涎三尺,不是馋那滋味,是馋那颜色,它怎么可以那么累累,那么鲜艳。就像是现在,当我们逆流走在中学生中间,扑面的青春会让人心生悲伤,岁月,是怎样流去的?如此匆匆!
偶尔也和同班的哥们姐们联系,可更多的话题不再是询问心情怎么样,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最近在哪里发财,同样的悲哀,陀螺遍地,庸碌无为,曾经的羞涩孩子,你的心里是否还记得青青校园,青青草,是否还记得五月里盛开的丁香。
岁月尘封了足迹,昨是今非的角落曾留下我们同样的青春,曾经风发的少年还一如往昔,追忆里的西郊花园不会老去,起码在我的记忆中,丁香一直都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