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情加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一夜情”的风靡,当爱情的标准年龄线一降再降,直到几年级的小学生就懂得男女关系,当限制爱情的物质条件越来越多,当它不再仅仅是伊甸园的青果,我们知道它不再可爱,或者说已接近虚伪,虚无,甚至可怕。此时的爱情,就像烟雾,就像落地即化的雪,就像黄粱一梦,就像一种飘忽不定的情绪......
真爱,你到底在哪,你究竟张得什么样? 伟在这个饭店已有好几年了,是后厨改刀的师傅,楠则是前厅的服务员。他们好久前就相识了,大家也都知道他们热恋着。虽然俩人的工资不算高,可吃住饭店都管,生活还勉强过得去,况且他们现在还不到惦记过日子攒钱的年龄,有多少就花多少。衣服,楠是换着样地买,变着法地穿。楠在服务员里算是好看的,清纯可人,圆圆的脸盘,圆圆的眼睛,有时候梳着两个娃娃辫,后脑勺的头逢错落有致地分开,黑瀑一样的发丝飘飘洒洒,伟经常乘改完刀的空闲把那一对娃娃辫握在手里仔仔细细地闻着,好像要把那洗发精的香味永远地留进记忆。要么就自己抱着吉他,低头轻轻地唱,全是些忧郁的歌。楠在这个时候好像格外地崇拜伟仰起圆圆的脸蛋,一动不动地看着伟,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片迷茫,陷入对未来的憧憬。有时还喃喃地叨咕“咱将来肯定能有钱,到时就不让那些装蛋的客人小看咱,咱结婚就在这摆喜酒,嗯,请咱老板和这些兄弟姐妹......”有时候叨咕的内容就换成是这些了“你能不能忘了我,或者有一天不理我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伟心疼,于是放下手中的吉他“我怎么会呢,傻瓜!” 楠开心地笑了,在她眼里,伟是全世界最帅的,白皙的皮肤深邃的眼睛悠然的神情,毛绒的胡须刚从他嘴唇上方探出头。和别的改刀师傅不同的是:伟是高中毕业,大学学费没掏起才在这里打工的,有知识,有涵养,这就是她的伟! 可是有一天,伟突然变了样,不说了不笑了,吉他也不摸了,改完刀之后就坐在角落里沉思,一声不响。老板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这几天看他不正常也没上前搭茬。楠也几天不来了,后来服务员们说她换了地方,老板给她找了个更适合她的职业——“美容美发”。对于伟和楠,大家心知肚明,出门在外况且都是自制力很差的孩子,有过格的暧昧关系好像也是司空见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没人在意伟和楠的事,更没人在意伟的情绪,每天大家依旧个顾个的忙。一天,老板在前厅不知道和谁大吼起来“你们知道个屁,小伟为啥难受,就因为阿楠不是第一次,知道不?”30岁的小老板有个口头禅,生气的时候就冒出来个“知道不”,他原来是开歌房的,后来因为那事给封了,才开起了饭店。生意照样好。大家这才明白原来伟一直和楠保持着距离,直到上次喝多了酒才发生那事,可却发现楠已经不是处女之身了,这让伟非常恼火,他没有追问和谁做的事,只说一句“你走吧”。楠哭着找到老板,让老板替她说情,因为老板和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事到如今,楠也不嫌羞耻了,索性和盘托出。她只想留住她的伟。可是尽管如此,还是没有挽回伟的心,伟还是整天闷闷不乐的,虽然楠隔三差五地从美发店跑回来帮着饭店做些活,可伟就当没看见她。他俩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熬着日子,能忘吗?能把那些不愉快都忘了吗?不能!伟不能!
冬去春来,伟好像大病初愈,也缓过精神头了,回到了从前说说笑笑的模样。大家窃窃私语,说他看上了“微” 高个子长相却很丑陋的微在服务员中是最不起眼的,她说话憨憨的,走起路来,脖子一哽一哽的,就好像要随时找人打架似的。伟会看上她?这倒很奇怪。一向看惯这类事前厅后厨所有的人都开始热衷起来。伟这麽帅的小伙子怎么就能看上微?楠那头怎么办? 伟的表现和与楠处对象时没什麽两样,还是常常抱着吉他唱起忧郁的歌,不过这次他的眼睛总是看着微,只要微从他身边经过,他的眼睛就会发光,不过那不是贪婪的光,是泪水晶莹的光!微时时回避着,偶尔会红着脸点一下头,就好像对挑她毛病的客人一样有礼貌。“也许伟还是玩玩”大家这样想,可是当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到了骄阳似火的七月天,大家都一致认为伟是认真的了。每天伟喜滋滋地改完刀,就坐在那里弹吉他,坐在那里等着看微,更让人奇怪的是他主动与楠搭话了,像是老朋友。没有了恋人的卿卿我我,反而相处得更愉快了,一来二去,楠也就认了。但是眼睛还总是往伟所在的厨房里溜。 微却没有接受伟的示意,几次都一哽一哽的躲过了。伟常常乘大半夜大伙都睡着的功夫,来到微家的窗下,她家就在饭店的后院,翻墙就到,偷偷地将两块雪糕放在窗台上,说“吃吧,凉快了就睡着了”!然后不再说话就走了。他怎么知道微那时正因酷热而失眠呢!他殷勤地照顾着微,这让微很感动。可是,她也怕呀!伟和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楠姣好的模样常常浮现在她的脑海,微总觉得楠是无辜的,或许那时楠太小不懂事呢?每次想到这儿,微都心疼,伟你不该嫌弃她啊! 其实微何尝对伟没有好感,莫说他接二连三的照顾她,就是刚来饭店时就被他的气质打动了,可是,当得知美丽清纯的楠和玉树临风的伟恋爱之后,微只想着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来没把自己的那点小小心思牵扯进去。 这次仿佛是上天格外恩赐她,伟竟然在受打击之后主动向她求爱,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可是她明白她不能乘人之危。七夕那天晚上,老板递捎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是伟写给她的话“我真的喜欢你了,因为你的善良与单纯,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相信我。如果你接受我的爱,就到南山等我”。南山是本地一处风景,算是公开的一个公园,每到夏天,苍松翠柏,蓊郁蔽日。微捏着纸条,咬了咬嘴唇。她的确应该说明白她自己的想法。 他们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谈话,微最后反问伟,如果我现在和楠一样,也不小心......你怎么办,你还会说爱我的话么? 伟一时语塞。
最后微说:你总苛求别人的贞洁,你自己又怎样呢?你酒后乱性就没有责任吗?难道男人就有这个特权吗?我看不起你!好好地对楠,她太痛苦了!后来,他们依旧很平淡地相处,就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关于爱情的种种笑谈——司空见惯! 真爱,你究竟长得什麽样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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